*繼續虐!什麼商界的東西看看就好,我也不太懂的XD

 

 

褚冥漾彎著腰,一張口一股酸澀刺鼻的熱流湧上喉間,早上吃過的東西全都吐出來了。一陣急促的咳嗽後,喵喵和千冬歲都趕進廚房,一臉擔憂地看著他。

「漾漾⋯⋯」喵喵趕緊倒了一杯溫水,拍了拍褚冥漾的背。

千冬歲卻沒有加入安慰褚冥漾,反而皺著眉,一股惱意橫生,「褚冥漾!這已經是第幾次了!」

旁邊的女性友人或許不知道,但他可是清楚知道所有事情的人,他接受不了眼前這位好友折磨自己的做法。

「抱、抱歉⋯⋯」褚冥漾擦掉眼角的淚水,抹了抹嘴巴,一臉歉意地看向千冬歲。

「你沒有對不起我,你只是對不起自己!」千冬歲咬著牙,如果可以的話,他大概會動手打醒這個傻痴痴的好友,或是那個不可一世的冰炎殿下。

 

千冬歲和褚冥漾是大學的同系同學,後來千冬歲選修了藝術經紀,而褚冥漾選修油畫。再之後,二人成為了合作無間的好夥伴。

算起來,他也算是褚冥漾的伯樂。他總是能在褚冥漾的畫裡讀取到他的情緒和想表達的訊息。他那豐富的用色總帶著淡淡的憂愁,那是褚冥漾出色的地方,而只有千冬歲才知道成名背後的原因。

就在剛才他看到褚冥漾最新的畫作時,他感到那絕望的無力感和無比的憂鬱。那一瞬間,他感到了一絲懼怕。他想,褚冥漾和冰炎的關係大概已去到臨界點了。

 

「去醫院,馬上、現在、立刻!」

 

在二人的強迫威脅下,虛弱的褚冥漾被架到醫院就診,結果檢查完畢後就被褚冥漾的護理師罵個狗血淋頭。

「這個年頭的人都流行折磨自己的身體嗎?」越見處理好針頭後,第一句就劈頭就衝褚冥漾罵,「好好照顧自己真的這麼難嗎?」

「對不起⋯⋯」

「暫時留院觀察,把胃的情況控制好才能出院。」

 

褚冥漾在兩位好友擔憂的碎碎念中,最終在近日無眠的狀況下睡過去了。

 

到他再醒來的時候已經天黑了,他看到冰炎靜靜地坐在床邊,緊鎖著眉臉色十分不好。他下意識覺得是因為打擾了對方,才露出了不耐煩的表情。

可是他怎猜也猜不到,冰炎早在中午接到他進院的消息後,就立刻取消了午後的會議,趕到醫院裡然後坐到天都黑了。

「醒了?」冰炎伸手去幫忙把病床調高,好讓褚冥漾坐得舒適點。

「嗯⋯⋯學長什麼時候來?」

「⋯⋯不久。」

喔了一聲後病房又回復了一片沉寂。

過了好久好久後,冰炎才緩緩說了一句:「身體還好嗎?」

褚冥漾看著那雙好久沒有交集的紅眸,流露著讓他懷念的關心和憐惜,一時三刻沒有反應過來。

很懷念很懷念。

 

為什麼我們不能回到那個時候?

為什麼?

 

感覺自己的嘴巴控制不了地抽畜起來,鼻腔的酸澀,和發熱的眼眶,一瞬間,冰炎的模樣在眼中模糊起來。

 

一滴。兩滴。

 

「怎、」

「對不起學長,對不起⋯⋯」褚冥漾終於哭了,在婚後這三年間,第一次在冰炎面前哭了。

「我們、我們完結這、一切好不、好?我們⋯⋯離婚吧、好不好⋯⋯」褚冥漾痛哭著,聲音顫抖得讓說話支離破碎。

我不應該用這種方法留住你,我不應該自私地把你留下,我不應該⋯⋯是我把我們美好的一切都破壞了,所以,我們結束這一切吧,我還你自由,好不好?


「學、學長,對對不起⋯⋯」


 

愛上了你,對不起。


 


 

冰炎再一次踏足這個家,他們曾經的家。

屬於褚冥漾的一切痕跡也都帶走了,他從大廳、廚房、書房、睡房、窗前,一一走過。錐心的痛正狠狠地蠶蝕著他,仿佛走到哪裡,都能依稀看到彼此的身影。

在大廳窩在沙發上一起看電視;在廚房第一次一起煮晚飯然後差一點把廚房給燒了;在書房看書時被褚吵著要出去玩;在落地窗前,他十分喜歡看褚冥漾認真專注畫著畫的模樣⋯⋯

 

同居的六年間,點點滴滴仍縈繞在他心頭。

 

到最後他來到了褚冥漾的房間,在結婚後他基本上沒有再進入過他的房間。那個床前櫃、床櫃、桌子,通通也空空如也,就如同他的心一樣,都被掏空了。

那一天他沒有答應褚冥漾離婚的要求,可是他也沒有作任何回覆就逃開了。他知道褚冥漾在這幾天回來收拾過,然後住到千冬歲家裡了。

他並不想放他走。即使彼此如何互相傷害,如何互相折磨,他還是不想放他走。就算用這一段錯得不知所謂的婚姻,他也想將人綁在身邊,然後糾纏一輩子。讓他痛苦一輩子,讓他為自己的錯彌補一輩子。可是當他看到褚冥漾這麼痛苦地哀求著他,他又覺得很不忍。看著他憔悴和消瘦的模樣,他再也捨不得這樣折磨他。是不是時候應該放手、放開二人,讓彼此在煎熬中解脫?

他躺在褚冥漾的床上,一陣褚冥漾獨有的體香瞬間將他包圍著。嗅著那熟悉的味道,他終於忍耐不了,覆著雙眼無聲痛泣著。

 

 

失落的心情在夢中特別難忘,然後他看到了他的身影,幾乎想也沒想就拔足奔向那個背影。可是街道上的人多得擋住了他的去路,他只能不斷追著那個人跑。他想如往日一樣,將自己的失落向他傾訴,然後得到他的安慰,他一直、一直是他的依靠。

到最後,終於來到了他的身邊,他的手就垂在自己的手邊,他還是沒勇氣去拉起那隻手,他害怕再次看見那雙紅眸中的冷漠和痛恨。

 

就算在自己的夢中,他們還是相見卻不能相擁。

 

褚冥漾睜開了有點迷濛的雙眼,漸漸回過神來,痛苦的神情卻同時攀上了他的臉,他的心正撕扯著。在決定要離開放下後的每一個晚上,他仍然能看到冰炎出現在他每一個夢裡。每每也要從夢中醒來時,才想起,那個他愛的人已不在身邊了。

 

學長,我還給你自由的世界了,可是我卻從此被困於沒有你的世界。

 

快要受不了了。每一吸、每一呼,都是割在心頭的痛。

 

我到底要如何活在沒有你的世界呢?

 

褚冥漾揪開了被子,來到浴室放滿了一缸暖水。仿佛一切都是迷迷糊糊般,就這樣把身軀浸沒到浴缸中的水裡。腦袋仍舊結作一團,他瑟縮著,聽到了一道聲音,溫柔地勸他放下這一切吧。


 

既然痛苦,就結束這一切吧。


 

他任由自己身軀浸沒在溫熱的水裡,體溫卻逐漸下降。感覺自己的體力一點一點地被抽離,模糊的視線中看到浴缸裡的水漸漸染紅。

 

到最後的最後,他還是沒法掉下一滴眼淚。

 

「即使到死那一刻,你也不會得到我的愛。」

 

吶學長,我現在,是不是就能得到你的愛了?


 


 

他做了一個很真實、很可怕的夢。

夢裡的褚冥漾仍似大學時期那樣純樸,他笑著喊了自己的名字,可是臉色卻蒼白得不似活著的人類。

「亞。」他仍舊笑得那麼漂亮。

正當他想伸手去觸碰那個人,鮮血倏然濺上了那張純白無暇的臉。

冰炎在半夢中驚醒過來,發現自己放在床邊的手機正在響。不安的預感在心裡冒起,他有點遲疑在接聽了夏碎的電話。

 

「快來醫院!褚出事了!」

 

冰炎趕忙換好衣服後便一路飆車到醫院去,一到達走廊時千冬歲已經從椅子上彈起來,他氣得一手揪住了冰炎的領子。

「你到底為什麼要這樣對漾漾!他到底欠你什麼了!」

心情差到極點的冰炎撇開了千冬歲的手,開口就傷人的說話,「欠我什麼?用那種卑鄙骯髒的心思留在我身邊,難道就沒有欠什麼?」

一刻間,他留意到千冬歲的神色變得有點古怪,似是極度憤怒下又帶點錯愕和困惑。但下一秒他便被一個重重的力度扳過身來,然後火辣的巴掌落在他的臉上。

「欠你什麼?」風風火火地趕到醫院的褚冥玥抑壓著有點顫抖的嗓音,「他到底欠你什麼?」

「你別忘了你的命是我弟弟冒死救回來的,你憑什麼這樣說他!」那個商界中出了名的女強人褚冥玥此刻也不住紅了眼眶,「他還在裡面搶救中,你憑什麼站在他的病房前,說這些他媽的渾話!!」

冰炎正想發難之時,夏碎及時制止了他,「抱歉,讓我們先談談。」

夏碎硬是把他拉到樓下,先安撫了冰炎快要爆發的情緒,過了好一會才小心翼翼地詢問:「冰炎,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麼?」

緊握了拳、又鬆開,再握、又再鬆開後,他才吐出了一句話:「他和安地爾串通的事,我一直都知道。」

「串通?」夏碎一臉詫異,「那些相片我也有看過,但後來不是認實了是報館的人故意抓角度拍了嗎?」

「不⋯⋯」冰炎吸了一口氣,將這些年來深藏在心的不忿和傷痛通通告訴自己的好友,「褚他一直和安地爾暗地裡將冰牙的股份調動和重整⋯⋯」


 

他和褚在畢業後兩年一直過著同居的日子,好不愉快。直至一次,冰炎差一點遇上車禍,是褚冥漾及時撲出路面推走他才逃過一劫,可是救了他的人卻躺在醫院昏迷了三個月才醒過來,半年的復康治癒才出院。在褚和家人什麼「要以身相許報救命之恩」的慫恿下,二人定下了婚事。開初他也是抱著樂觀的態度去看這件事的,畢竟他也愛著褚冥漾,也十分感激他以死相救。

但就在婚後不久,他得到了一些消息,從此將他天真的想法打破。

那天撞了他不顧而去的車輛,車主正是安地爾。而安地爾,正是褚冥漾當事傳出的誹聞照中的主角。正因為揭發了車主是安地爾的事實,他也著手調查安地爾和褚冥漾的關係。

安地爾是二十多年前商界著名的狙擊手,狠快的手段在當年讓不少公司聞風喪膽,但早在數十年前已經退出了商界,他不懂為什麼在現在又重新出現而且鎖定了冰牙。到底他們手中掌握了多少股份,他也無法過問,那是只有股東及董事局的人才能過問和決定的事。

一想到褚冥漾用那種手段確保雙方的商業合作,還有與安地爾暗地裡做的事情,他就無法原諒他。

 

即使他有多愛褚冥漾。他一直也深信著褚冥漾,第一次,愛上了一個人;第一次,把自己的真心交了出去,卻只換來了無情至極的背叛。所以他無法釋懷,一直收藏著這個秘密於心,傷害褚冥漾的同時,也折磨自己。


夏碎聽完冰炎的說話後,也一時間語塞。他也是第一次聽到這些事情,霎那間也無法證明真偽。

「亞那的小孩,沒想到頭腦也是空空如也。」安地爾輕笑著從陰暗的角落走出來。

「安地爾!」

「我先為自己辯護,那時候我的車是被偷了,警局有報案紀錄的。」安地爾點起了一根煙,笑得有點邪媚,「那孩子救了你是出自真心的,不要忘了他差點掉命了。」

「你會為了商業手段而用自己的命賭嗎?」

安地爾的話的確讓冰炎無法否定,他只咬了咬牙,「那你和褚做的事呢?沒狡辯了吧?」

「所以才說你是腦袋空空的孩子。」安地爾不屑地笑了,「你是冰牙的總裁,卻也對股份買賣沒有操控實權吧?」

「亞那的小孩,」此時的安地爾少有地用一副長輩的模樣對冰炎說話,「你雖然是冰牙的總裁,很聰明、很能幹,但你也很年輕,至少對於那群老狐狸來說,你年輕得很。」

「冰牙的股份,有多少還在你們家族掌握中,你知道嗎?」安地爾吐了一口煙,「他們只要一句話,就能把你撤下來然後順手易主了。褚冥漾在做的,是在保護你,傻孩子。」

「⋯⋯我不相信你會這麼好心幫我。」畢竟這個人不好的前科也太多了。

「呵呵,我沒有幫你,我只是在幫褚冥漾。那孩子的舅舅是我的舊好友你不知道吧?他也是我看著長大的。」

 

把煙頭滅了以後,安地爾再也沒多說一句話就直接上去褚冥漾的病房,只剩下被擲了震撼彈的冰炎留在原地久久未能反應過來。


 


 

他睡了好久好久,久得仿佛已經過了好幾個世紀。

然後他夢到了以前無憂無慮的大學時光,除了上課交作業打工外,基本上都是愜意的。偶爾會有小倒楣,偶爾會有小麻煩,可是在他身邊的話,所有的不幸似乎都能夠迎刃而解。

在遇見他的那時,他還不知道,那個總是凜然自信的背影竟會成為他生命中的唯一。

他那頭柔軟的銀紅長髮,深邃的紅眸總會帶著難以察覺的溫柔,不算低沉但有著獨特磁性的嗓音⋯⋯無一不深深地刻在他的骨子裡。仿佛閉上眼仍能準確地描繪他的樣貌;仿佛耳聾了仍然能無誤地猜透他的語氣;仿佛失去了嗅覺仍能清晰地記得他的冷香。

 

那麼深刻的愛,也是同等深刻的痛。

 

在那些血從體內流失的那一刻,同時也流失了他所有的愛。


 

然後、再也、不會痛了。


 

黑色的雙眸緩緩睜開,失焦空洞的眼神看著天花板卻久久不散。

「漾漾!」

「漾漾醒了!快叫提爾來!」

身邊瞬間炸開了嘈雜的聲音,但仿佛一切都離自己好遠。褚冥漾只是本能地看著前方,找不著對焦的點,腦海裡一片空白。

經過一輪翻來覆去,在提爾的一聲「沒有大礙」之後,四周的人都鬆了一口氣。

此時褚冥漾終於怯怯地看向床邊的褚冥玥,他怕自己會被罵得狗血淋頭。可是那個被自己稱為褚家女魔頭的大姊,只是擦了擦泛紅的眼眶,淡淡地說了一句:「歡迎回來。」

一陣酸楚湧上心頭,他只能低著頭說了聲抱歉。

一個力道落在頭上亂揉了一通,然後平淡的語調聽不出心情,「那混帳的小子一直在外頭等,要不要讓他進來你自己決定。」

 

褚冥漾眨了眨眼睛,想了又想,最後還是點了點頭。

 

房間裡的人自動清場,隨後踏進房裡的冰炎讓褚冥漾微微地吃了一驚。不如以往的自信凜然,如今的他只有憔悴和落泊。看到這樣的他,褚冥漾還是忍不住心痛了一下。

 

「褚。」坐到床邊的冰炎只能吐出一個字,他遲疑地牽起了那隻看起來沒什麼血色的手,帶有溫度的微暖質感令他好想放聲痛哭。

幸好,老天還沒把他從自己的身邊帶走。

死亡,只是兩個字。或許沉重;或許無感。

什麼是死亡?儘管只是隔了兩個字,在餘下的人生裡卻再也無法觸碰那個人。不管怎樣拼命呼喊,不管怎樣瘋狂思念,那個人的時間永遠都停止了,永遠也無法作出任何回應。

 

餘生,永遠再也不相見。

 

幸好,他還是回來了,現在就坐在自己身旁,仍然呼吸著、仍然心跳著。

 

他終於忍不住,握著褚冥漾的手掉下了淚。

「褚,對不起⋯⋯」曾經,褚冥漾對著他說過無數次對不起,如今,他才是需要乞求原諒的人。

對不起,誤會了你;對不起,一直肆意對待你的愛情;對不起,一直如此任性地傷害你⋯⋯

 

褚冥漾聽著冰炎帶著哭腔的聲音在說著一切,這些年來的傷害,這些年來的痛苦,聽著聽著,他連自己流下了淚也察覺不了。

 

痛的不是因為那些傷害,痛的是因為冰炎的眼淚。

為什麼在這麼死去活來後,還是無法捨割對你的愛?

 

褚冥漾伸手去擦掉冰炎臉上的淚痕,「別哭⋯⋯」

在說出口的同時,聲音也顫抖得不像話,「亞⋯⋯你記得嗎?你說我到死也無法得到你的愛,我現在死去又活來了,我是不是可以得到你的愛了?」

輕輕的一句話惹得冰炎捂著嘴如孩子般痛哭起來,他把褚冥漾擁進懷內,「對不起對不起⋯⋯我一直也愛你,很愛很愛⋯⋯對不起、褚,對不起⋯⋯所以你不要再、再⋯⋯」

 

「我會一直愛著你,你不要再這樣離開我好嗎?」



 

在無數個凌晨時份,褚冥漾也跪在窗前,合著雙手、閉著眼,懇摯地祈求著上天。

『求求你,請你將學長的愛賜給我可以嗎?』

他一直都跪在那裡,誠懇地祈求著。而這一次,他第一次聽到了願望的回覆。

 

『褚,我一直也愛著你。』


 

-END-


 

褚冥玥放下了手中的果盤,一屁股坐到了床邊,環著手冷眼看著自己的弟弟。

「你這沒骨氣的小子,被欺負了三年,好歹也讓他追個三年才讓他過好日子吧。」

看著自家弟弟那蠢笑臉,她不滿地嘖了聲,「從十九歲那年就被拐走的心果真不簡單。」看著窗外明媚的天氣,她只覺心裡一陣鬱悶。

 

 

 

 

出院後第一次回到家中,褚冥漾看著自己原本的房間被改裝成他的私人畫間,一瞬間有點傻眼。

「亞我的房間呢?」

「⋯⋯搬對面間去了。」冰炎撇過臉故意冷聲道,但微紅的耳根卻出賣了他。

亞我說⋯⋯對面間不就是你的房間嗎?想要合房睡說就可以啦⋯⋯

可是看到他紅透了的耳根,褚冥漾還是默默地把話吞回去了。

 

這樣的亞也太可愛了吧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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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腰菓。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4) 人氣(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