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透明的聲音°●×||

「曦！」門一下子就被撞開了，「張權央你別碰他！給我滾！」

「軒冽！」凜曦想坐起來，但雙腕一痛，才記起自己被鎖著。

「哎喲，怎麼會這麼快呢？」張權央似是故意挑逗般在凜曦雪白的胸膛上印了幾吻，留下了印記。

「你這混蛋！」軒冽衝前去揪著張權央，獎了他一拳，「叫你別碰他，你聽不到嗎！」

張權央捂著被打的嘴角，別有意味地看著軒冽和凜曦。

軒冽脫下了身上的外套，裹在凜曦身上，解開了手扣，「曦，你沒事吧？」

凜曦看到軒冽後，再也忍不住，緊抱著他放聲痛哭。

「沒事了，沒事了。」軒冽輕拍著凜曦的背，抱起了他就走了，走前還不忘給張權央一個瞪眼。

軒冽和凜曦走後，小小的身軀從一旁閃出來，「央哥，事情好了嗎？」

「大概好了吧，虧我還多捱了一拳耶。」張權央沒好氣地搖搖頭，擁那小人兒入懷。

「哼，要你親他還是真的很樂意啊，還挺興奮的嘛。」楓不悅地推開了張權央。

「誒，不要這樣子嘛，小可愛那可愛的模樣啊，多誘人。」

「你滾開。」楓皺著一張臉，推開了張權央，「我可不負責滅火，你自己解決吧。」說完就很決斷的離開了房間。

「小楓啊，都這麼久了還不能嗎？」某痴漢追著那小小的身軀，心裡想著，啊，我果然還是敵不過他啊。

＊＊＊

回到家中的凜曦坐在床頭依舊在哭，哭得上氣不接下氣，哭得像個受傷的小孩一樣。

「曦，別哭了。」軒冽心疼地抱著凜曦的頭，「是我不好，我應該來接你的，對不起，你沒被他怎麼吧？」

軒冽溫柔的安撫令凜曦漸漸平靜下來。

但耳根的酥熱卻無法抑壓，他把臉貼到軒冽胸前，襯衣冰涼的質感讓他臉上的熱度稍為減退。

「幸好你來了，軒冽。」

「對不起，我以後不會放你一個人的了，曦，對不起。」軒冽揉揉凜曦的頭髮，想要安撫他慌亂的心情。

「幸好有你。」凜曦慌徨的心情被軒冽一下又一下的撫平了，他抬起頭來，感激的送了一吻。

軒冽先是一愣，隨即攀上了凜曦的唇舌，瘋狂地掠奪著他口裡的蜜液，「曦，我來幫你好嗎？」
低沉的話語落在凜曦的耳邊，他撫上了凜曦因藥而立起的嫩芽。

不知道是因為藥效，還是因為太陶醉於軒冽的吻，凜曦並沒有拒絕。
軒冽寬大又冰涼的手，似是凜曦的滅火器一樣，撫慰著燃燒著慾火。
凜曦不自覺地輕哼著，直至軒冽將手潛進凜曦的內褲，凜曦才如夢初醒，急忙叫住，「軒冽，慢，慢著……」

「怎麼了？」軒冽喘著粗氣問。

「我……我……」凜曦全身顫抖著，「不要……」

「為什麼？」軒冽有點急了，「是因為上次的事嗎？」

「不……我……」凜曦緊緊拽著軒冽的衣袖，心裡萬分滋味，「我……很髒……」
眨眼淚水又再落下，他害怕，若然軒冽知道他的往事，會厭棄他嗎？

畢竟……他是這麼的……骯髒……

「誰說你骯髒？你一點都不髒！」軒冽吻走了凜曦的淚珠，「我不許你這樣說！」

「因為你不知道才會這樣說啊！」凜曦推開了軒冽，淚越掉越凶。

「那你跟我說啊！」軒冽心裡燥火在竄動。

「我要怎樣跟你說！我說了會一無所有啊！」凜曦哭得聲嘶力竭，這點小幸福，卻是如此脆弱，或許當初不應和軒冽開始，但何奈，真的好愛他。

「你不跟我說我怎會知道！」

凜曦緊咬著唇，跳下了床不再理軒冽的叫喊，衝回了自己的房間。
腦裡亂作一團，往事的傷痕，現在的徬徨，未來的擔憂。
這一切，都是他輸不起的。能現在就認輸退出嗎？可能這也是遊戲對吧？
軒冽由始至終，也未說過一個愛字。
得到他的肉體就夠了對不對？是不是與那些男人也一樣？只要肉體的關係就足夠？

凜曦捂住了臉，任由淚水沾濕了雙手，哽咽的聲音不經意響起，刺痛著門後人的心。

＊＊＊

「姐姐……」凜曦垂著頭，一臉哀苦的。

「小凜啊。」凜怡一下一下的撫著凜曦的背，像小時候一樣。

「我該如何是好……」見凜曦六神無主的，凜怡心更痛。

凜怡再也忍不住，「小凜，你要聽姐姐說，還是想要自己去找答案？」

「啊？」

「唉，你聽姐姐說，」凜怡嘆了一口氣，「林軒冽這個人，你真的惹不起。他是個玩家，男女通吃，從未對人真心過，伴侶換過一個又一個。而且那些什麼貨，什麼買賣的派對，他也去不少，專門就是要傷人心。現在聽說他有未婚妻，是家族定下的婚約。小凜，別被他騙了，我看著心疼啊！」

凜曦突然就笑了，卻盡帶悲傷，「所以我就像是個傻瓜一樣？像一隻籠中鳥，被人玩弄於掌上，對吧？還是玩具？怎麼我現在才想起來？其實他一直都沒說過愛我啊……姐姐，我是不是很笨……我要怎麼辦……但我愛上了他啊……心裡好痛……好痛啊……」說到一半就哭起來了，捂著臉，哭得肩膀一抖一抖的，那哽嗚的聲音讓凜怡也紅了眼眶。

「小凜，別哭，乖，你還有我。」凜怡伸手去抹掉凜曦臉上的淚珠，「我帶你走好嗎？離開他，離開這裡。」

「我還能嗎？還來得及嗎？」凜曦揪著胸前的衣襟，只覺心裡，好痛。

「來得及。」凜怡抱住了凜曦，「我男朋友剛去了英國，我遲點也有打算去那邊。我們一起去吧，去那邊過新的生活，順道也讓你做手術，那就是全新的生活了。」

「姐姐……」凜曦靠在凜怡的肩膀上，「我……給了他。還有以前的事情，全都記起了。」

凜怡驚訝的看著凜曦，「全……全都記起了？」

「嗯。」凜曦點點頭，「對不起，沒想到你當初騙我是因為這個，原來你一直也只是想保護我。」

「小凜……我也不想瞞你的……但……為什麼……只是你……上天太不公平了……明明你是個這麼善良的孩子……怎麼要你遇到這些事呢？」凜怡抱著凜曦在痛哭，「明明你什麼也沒做錯啊……」

「姐……」兩姊弟就這樣在房間裡哭得淒楚。

哭聲淒楚得讓人揪痛了心。

「小凜你回來啦？」蓮姐剛從廚房走出來，便看到從樓上下來的凜曦和凜怡。

「咦？蓮姐？你不是說下個星期才回來嗎？」

「提早回來了。」蓮姐笑著，慈祥又熟悉的笑臉再現眼前。

「蓮姐。」凜曦竟然忍不住抱住了蓮姐，「想你了。」

「傻小子。」蓮姐拍拍凜曦的背，覺得他活像個小孩一樣。

「蓮姐，今晚一起做晚飯吧。」

「嗯嗯，來一起準備吧！」

凜曦和蓮姐在廚房裡忙了一個下午，預備了五菜一湯，晚上凜怡和錦崇也一起吃飯了。

「小凜，好想你的菜啊，手勢一樣好啊！」凜怡吃了兩口菜，一臉幸福的看著凜曦。

「哪有。」凜曦稍有點羞澀，「自小就得自己照顧自己，當然得做得一手好菜啦。」

說完，飯桌上的氣氛突然凝住了。
凜曦自覺說錯話，又給凜怡夾了一口菜，「喜歡便多吃吧。」

「曦，我夾不到那個，幫我夾。」軒冽臭著一張臉，心裡暗不爽，一整個下午凜曦和凜怡躲在房間裡聊天敘舊，然後又在廚房忙個透，根本上一整天也沒跟凜曦說過話，現在還得看著他們姊弟情深，完全把他無視了。

「行了啦。」凜曦意識到軒冽在耍脾氣，忍不住笑了，但想到凜怡說的話，臉上的笑靨又凝住了。

愉快的晚餐過後，凜曦依依不捨的送走了凜怡和錦崇。
坐到沙發，看得出軒冽還在鬧彆扭。

「好啊，你只顧他們不用理我了。」軒冽從後環抱著凜曦。

凜曦任由軒冽將他擁進懷裡，雙眼盯著電視機不停跳動的畫面，卻無心留意內容。

「你這是在吃醋嗎？」

「是又怎樣。」軒冽在凜曦的頸窩上又蹭又吻的，弄得他縮著脖子。

「好癢啊。」凜曦推開了軒冽的頭，手裡把玩著軒冽的手指，心裡卻萬分凌亂。「軒冽啊……」

「什麼？」軒冽輕柔的話語在耳邊響起，讓凜曦的心情不由得軟下來。

凜曦深深吸了一口氣，「我……」

電話的鈴聲將凜曦的說話打斷了，同時也將他的勇氣打斷了。

「喂？」軒冽瞄了瞄凜曦，「你等等，是黃總，我去聊一聊，很快回來。」說完就走開了。

凜曦的一顆心沉下來了，明明電話裡的是女人的聲音，為什麼騙他？
他靜靜的站起來，沒理會軒冽便自己回房間了。

晚上睡得模糊間，軒冽鑽進了凜曦的被窩。
溫柔的抱著他，萬分柔情，但，事實是怎樣的？還能相信他嗎？
凜曦翻過身來，在軒冽懷裡蹭完又蹭。

只有這個時候，才是最真實，最無虛言的。

「曦？吵醒你了？」

凜曦沒有回應，一切回復了一片寂靜。

這個夜裡，各自懷有心事，各自盤算未來的種種。

＊＊＊

「曦，你臉色好差，沒事吧？」軒冽體貼的調低了車窗。

微風除除吹來，凜曦瞇起了眼，「我沒事。」

軒冽繼續開車，電話一響，他戴上了耳機，「喂？」

凜曦在旁有意無意地聽著軒冽的說話，沒多放心思，只是呆呆看著車窗外的風景。

「曦，我得先去解決點事兒，你也要跟著一起去嗎？」

「嗯？什麼事情？」

「公司的事情出了點岔子。」軒冽有點急燥的抓了抓頭髮，「公司有內鬼，盜了別的公司一些機密文件被抓包了。」

「那現在怎麼辦？」

「得去談談了。」軒冽拐了彎，向公司的反方向走。

「我陪著你吧。」凜曦伸手去撥撥軒冽亂了的頭髮，「看你這樣子，怎放得了心呢。」

軒冽一笑，「那你得一輩子留在我身邊了喔。」

凜曦笑著，卻沒回應什麼。

「你在這兒等著吧，我去就行。」軒冽讓凜曦坐到會議室前的沙發，「很快回來。」

凜曦點點頭，「你去吧。」

軒冽進了會議室，凜曦看著牆上時鐘的時針跑了一圈又一圈。
他揉揉眼，托著頭，看著那一動不動的會議室門口。

「這不是林少的助理嗎？」某把聲音從頭頂傳來。

凜曦抬起頭來，有點熟悉的面容，卻一時想不起在哪看過。「你是？」

「我是陳總，不認得了嗎？」陳總笑笑，卻一臉猥瑣的。

「我當然記得，」凜曦的嘴角抽搐了一下，「在晚會上見過的。」變態嘛，還不斷揉人家的手，真噁。

「林總已經在裡面了嗎？」

「啊，是啊……原來你一直不在裡面啊……」凜曦還以為軒冽一直在裡面談判，原來這幾小時軒冽只不過在等。

「抱歉，剛有點事遲了。」陳總依舊笑著，讓凜曦感到很不舒服。

「那你快進去吧，林總在等你。」凜曦恭敬地向陳總微微鞠了一躬。

「那個啊……不急。」陳總突然就抓著凜曦的雙臂，「你應該知道發生什麼事的了吧？」

凜曦仍然掛著那職業性的微笑，但身體卻厭惡地掙扎開陳總的雙手，「嗯，大概知道點。」

「嘛，其實我也不想將事情鬧大，」陳總不懷好意地摸了摸下巴，「凜曦是聰明人，你應該知道怎樣能阻止事情鬧上法院的。今天晚上，公司後頭的新酒吧等。」

凜曦咬著唇，強忍著那噁心的感覺，「麻煩陳總向林總轉達，我有點不適先回去了。」

回到家裡，凜曦重重的癱到沙發上。
腦子內團積了太多事情，一下子運轉不來，連有一個陌生女人在屋子內也察覺不到。

「你是誰？」有點銳耳的嗓子從凜曦身後響起。

凜曦坐起來，看著身後穿著性感的女人，「你又是誰？」

「我是軒冽的未婚妻。」女人得意的揚一揚眉，像是在宣示主權將，「你是誰？該不會又是軒冽的新玩具吧？一起了多久？」

凜曦咬咬牙，心想，這個女人還真沒禮貌啊。

似是被她的囂張挑釁到，「我是誰大概也不幹你的事，何況現在和軒冽同居的是我。」

「你！」女人瞪大雙眼，氣炸，「我跟軒冽一個月後會結婚，你到時候休想再留在這兒！」

「喔，是嗎？那也不幹我的事啊。」凜曦假裝沒所謂的聳聳肩，心裡卻在動盪不安。

也許他到時候真的要滾蛋了，到現在，軒冽也未曾明確地告訴他的身份，也不曾說過愛字。
可能自己真的只是軒冽的玩具吧，他以前的伴侶多不聲數，自己是多麼的卑微。
還是自己離開吧，這樣比較好不是嗎？
好過到時候軒冽真的抱著這個女人趕走自己，那時候就真的自己丟自己的臉。

「你這人真放肆！」女人揚起手就往凜曦臉上一打。

啪一聲，清脆的聲音在屋裡迴蕩著。

「小凜！」蓮姐尖叫了一聲，本在廚房的錦崇隨即著跑過來摟走了凜曦，不讓那女人再放肆。

「哼，你走著瞧。」女人甩一甩頭髮，搖擺著腰身就走了。

蓮姐緊忙來檢視凜曦的臉，皮膚比較嫩滑的他，臉上早就紅了一大片，還有一道小傷痕，大概是那女人的指甲刮到的。

「沒事吧，小凜？」錦崇緊張的看著那還呆在原地的凜曦。

凜曦一反應過來，竟然就是不斷的掉下了淚。

「我真犯賤……」

「不，怎會，小凜是好孩子。」蓮姐拍拍凜曦的背，心裡也痛起來了。

「這根本就不是小凜的錯。」錦崇也湊著安慰凜曦。

凜曦只顧搖頭，對於錦崇和蓮姐的勸告完全無視了。

「小凜，我帶你走吧。這裡從來就不是你應該留著的地方，我帶你離開好嗎？」錦崇皺著眉，將凜曦擁進懷裡去，慢慢的安撫他。

凜曦把臉埋在錦崇懷裡，「崇哥……帶我走……我撐不住了……」

＊＊＊

天色漸黑，小然也回家了，但軒冽仍舊還沒回來。
凜曦擔心的撥了好幾次電話，但回應的還是冷清的機械聲。
大腦還未意識到在做什麼，但身體已經在去酒吧的路上。
凜曦苦笑著，既然決定要離開了，再為軒冽做點事兒吧，就當是別離的禮物。

既然自己的身體早已骯髒不已，就多一點罪疚，讓自己墜落得更痛快吧。
給軒冽一個理由丟掉自己吧。

這麼不堪的身軀享受不了幸福，就由我一手毀掉吧。

酒吧裡嘈雜的聲音讓凜曦不禁皺起眉來，陳總一下子就看到了凜曦，對他招招手，示意他過來。

「凜曦啊，你真的來了啊。」陳總一來就摟過了凜曦的肩膀。

凜曦忍下了難看的臉色，「陳總，我們還是速戰速決吧。」

「夠爽快。」陳總挑挑眉，帶著凜曦就進了酒吧的廁所。「還在想對你有更多調情部分啊。」

「不必了。」凜曦爽快的推了陳總進廁間內，解下了他的皮帶和褲子，「只用嘴巴。」

「誒，我還以為能做全套耶。」陳總捏住了凜曦的下巴迫他抬頭，卻換來他媚惑一笑。

「留給下次更大的錯誤再做，不是更好嗎？」

陳總一笑，「你說怎樣就怎樣。」

最後陳總泄了好幾次在凜曦的口裡，滿意地給了凜曦那封有法律效力的信，證明不再追究事宜。

可憐的凜曦，洗了好幾次澡，把皮都擦破了還不夠，還差不多一次用完一枝漱口水。
凜曦扶著牆壁對著馬桶不斷吐，吐得連胃也快要吐出來了。
嗆到咳了好幾下，還忍不住掉了淚水。

敲了敲門，打開，軒冽果然在工作。
他靜靜的，放下了咖啡，又放下了那封信。
連抬頭也不敢，總覺得自己是個滿身污垢的罪人。

沉默了很久，也得不到軒冽任何的反應。
凜曦正詫異的時候，軒冽將一疊相片砸到自己身上。

「苗凜曦，沒想到你是個賤得如此淫亂的賤貨。」

凜曦低頭看散落在地上的相片，瞠大眼睛，覺得心臟像是快要從口裡跳出來。
一揪，只覺連呼吸也無比困難。

照片上的凜曦，是服了藥而變得淫亂不堪，無數次在男人的身下張開雙腿求饒著的他。

是最骯髒的罪證，仿佛身上的血，也是黑色的。

-TBC-